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酒是个好东西,能麻醉你的百转愁肠,但喝酒的人怕醒,怕回忆起醉酒时做的荒唐事,同样更怕回忆不起醉酒时做的荒唐事(比如只记得零落的一些片段。)
我连过了三天烂醉如泥的生活,精神上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升华,只是那是以残害身体为代价的,到第四天的时候,身体突然闹革命,全身器官一起罢工,于是昏昏沉沉地被人送进了医院。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白大褂
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苍白的,无力的。
各方小鬼咿咿呀呀地在我耳边叫着,闹着,唱着,又在我眼前飘然着,慢慢地往上升,我软着身子,眼睛直瞪着,空洞洞的,无力地躺着,由着他们闹,并不去挥散他们。
有人到我身边来,又从我身边离开,又有人来了,又走了。
人大概皆是如此的,分分合合,早该习惯了的。
我也不知道是梦是醒,似乎,也并不重要。
只有一天晚上,半夜了,是个很死寂静的夜里,似乎有人隔着床单伏在我的腿上,呜呜咽咽地哭泣着,我那时候意识突然清醒了,想着,那大概是文慧,想撑起身子来,但终究没能爬起来,她哭了一会,又走了。
我以为我不能醒过来了,但终究还是醒了,已经是七天后。
我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应该也不过是一场梦,大梦里的一场小梦。
我母亲给我下的一个死命令,必须和文慧断了一切关系,就连我给文慧妈妈拿钱治病的事,她老人家也知道了,她说:
“以前的钱也不希冀那穷人家去还了,但以后绝不可以再给他们寄半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