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潘老拿出手帕在额头擦了一下。

潘老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生气，他继续问道：“我上佛山寻道，有何不可？”

“天雨虽大，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广，不渡无缘之人。”

听了吴律的回答，潘老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好小子，竟然暗自里嘲讽自己不是合格的佛家弟子，真是牙尖嘴利的家伙，一向沉稳的潘老，此时额头上也慢慢渗出点滴冷汗。

“潘老！”范大师也感觉到潘老已处下风，不免脱口而出喊道。

潘老摆摆手，示意范大师安静，他自认为还能掌控局面，笑着继续问道：“我知佛有三不渡，无缘者不渡;无信者不渡;无愿者不渡，但我自知三满其二，而你又如何？”

古话有云，能说道理的绝不动手，看范大师此刻那一脸的自信，不管是文斗还是武斗，看来他都有绝对的信心把自己吃死，但是吴律的注意力全然不在他的身上，神情自若的潘老却给人无形的压力。

说来也奇怪，吴律不管如何凝聚眼力，在这个潘老身上也看不出什么，记得‘玄宗万象’里提到过，一些相师练过纳气术，这种纳气术，顾名思义就是藏匿自己的气息，在周身之间形成一圈阻挡膜，在与同行的交流中，防止被别人偷窥到自己的玄机，如果没有更高深的眼力，对方是破不了这纳气术的气膜的，看来这个潘老估计也是属于那个‘玄学研究协会’的成员，而且级别还是很高的那种。

“小子你考虑清楚了没？文斗还是武斗！”范大师显然有点心烦急躁了，又催了一遍。

“君子动口不动手，动口伤心，动手伤身，心伤好愈，身伤苦多，我当然选择文斗，开国太宗曾言，要文斗不要武斗。”吴律好歹当年是中文系毕业，既然你们要来文斗，自己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这时范大师对着邻座的潘老递了个眼神，这潘老其实压根不老，只是估计他在协会内的威望高，实力强，所以都尊称他为潘老，他早年曾在本地庙里当过和尚，因为读了很多经书，自己参悟之下领悟风水相术，其实吴律所学相术乃从道家演化，阴阳五行之下，勘定祸福，但是佛家的风水相术却是不同，往往使用的法器也不同，佛家讲究的是前世因果，种善得善，种恶得恶，是一种报应轮回的法门，但是不管是道家佛家，只要算的准，都会受到当今世人的追捧。

“原来佛法渡人也有分别心，讽刺！”

“你！”潘老顿时哑口无言。

“越难登上之高岳，凡人越想征服。世人皆知潘老道行深奥，我却怀疑是否真如佛海浩荡。”吴律反克为主，悠然回问道。

“佛在心中，不在言传。”

“那天下佛藏早该送入火炉啰?”

潘老虽然已经发福，但是面相慈祥端庄，这是他从寺院多年修行得来的心境成果，他此时接触到范大师的眼神，嘴角顿时微微一笑，把手上檀香佛串推到手心之中，慢悠悠地拨弄起来。

“请潘老出题！”吴律坐直身子，笑着摊手说道。

潘老又是微笑一笑，然后用一种沉稳地声音问道：“佛道一家，先有佛，后有道？”

“嗯？道佛之争，由来素久，前人不可定夺之事，我们这些晚辈小生，有何资格。”

这潘老说话果然厉害，一出来就故意抬高自家佛门地位，不过吴律回答也是刁钻，话里的意思就是这也轮不到你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