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只瞥了一眼,瞧见他月白色菊花纹织金绸袍料的衣领,便知这位定是爹爹口中的大官,见到便要行礼,不可冲撞。
年代久远,她也只和爹娘学过一两回,自然不太记得该如何行礼。
只好作了个揖,磕磕绊绊地道:“拜、见过大人……”
方喻同在后边不屑撇嘴,蛮不乐意。
要不是陈爷爷按着他,估摸着又要“出言不逊。”
那中年男人摆手道,“我已辞官归隐,你我同是南国百姓,无需这些规矩。”
“那我们该如何称呼你?叫大叔太过显老,不如叫你大哥吧?”方喻同忽而冷不丁来了一句。
“……”阿桂回头,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眸温声道:“大人是否需要我们帮忙?”
方喻同委屈地看了陈爷爷一眼,不明白阿桂瞪他干嘛。
他爹和陈爷爷都说,出门在外,嘴要甜一点。
他也看出来了马车上这位肯定不是普通人,所以他刚刚才故意夸对方年轻,说不定还能捞点什么好处。
可是阿桂却瞪他。
难道……是他还不够甜?
方喻同正百思不得其解,那边中年男人已递给阿桂三个大白馒头。
他说话谦逊又客气,“烦请你们帮我推车,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阿桂咽着口水,客套几句,接了过来。
对中年男人来说,或许这馒头不值一提。
可他们,却连吃都舍不得吃。
阿桂捏着那又软又香的馒头,和这几日硬得像石子的窝头、地瓜干都不一样。
她把另外两个馒头分给了方喻同和陈爷爷,垂下眼,将她分的那一个收进包袱的最里层,小心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