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画面里,有人在叹息,那声音做了处理,没人知道是谁。
镜头中,一扇紧闭的窗户出现,阳光被隔绝在窗外,透过窗棂上模糊的玻璃,能依稀看到几分外面的景色。
有只消瘦的手搭上了窗框却没有推开,只是轻声叹息着:“入秋了……”
镜头从窗户上挪开,挪到一片艳丽如血的枫林之中,枫林中有两道影子,同样看不清脸,声音却像要沁出血一般:“能有什么苦衷?”
明明两人之间隔着一扇什么都看不清的窗户,却一低头,一抬首,像在遥遥对话。
“顺天命是死,逆天命也是死。”
那紧闭的窗户终于被支开,阳光倾泻进来,在地面上洒出一片苍白的冷意,镜头也随着阳光渐渐清晰,映照出一头如雪的长发。
发丝的主人垂着眼,琥珀色的眼睛黯淡,不远处那片艳丽如血的枫林陡然间变得虚幻起来,像一条条蛇一样蜿蜒爬行,最后……进入了那扇窗户。
支起的窗户“啪嗒”一声落下,艳丽的蛇化成振翅欲飞的蝴蝶,它们停在哪里,哪里便燃起同样的艳色,空荡的大殿里,蝴蝶越来越多,停在房梁上,停在帷幔上,停在桌椅上……它们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先是吞噬了一个陈旧的福寿结,然后吃掉了一颗保存得很好的栗子,在浅黄色的平安玉扣外蒙上一层暗淡的黑灰,最后将雪色长发的主人包裹了进去。
张牙舞爪的火光里,似有人跳着祭祀舞蹈,有苍凉古怪的雄浑歌声:
“神安坐,翔吉时,共翊翊,合所思……”
歌声里,隐约有段对话响起:
“世间哪有什么既定的命运?”
“命运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变化,太过笃信天命,可是要吃亏的。”
歌声越来越大,最后一句轻得像阵风,融到了歌声里———
“只有笨蛋,才信天命。”
……
蝴蝶飞舞,高楼坍塌,在轰然的巨响声中,蝴蝶越飞越高,最后化作火红的枫叶坠下,铺陈满地如血的艳丽,好像要将这方天地都焚尽。
在这样的热烈中,火红的枫叶上慢慢浮现一道虚幻的影,那影子上缠着金丝红线。
“当年阿爹阿娘就不该把你捡回来,就该让你冻死在那片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