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沉默的别离？

年轻人手持扫帚，站在树下，安静地注视着它们粗糙的枝干与发黄的枯叶，在那血管似的脉络间，寻找熟悉的痕迹，却一无所获。半晌后，他收回视线，开始打扫地面的落叶，将它们堆到一起，又铲入纸袋里。

拿着扫帚和装垃圾的纸袋，推开厨房的小门，走入后院，几株高大的白城梧桐闯入眼帘，稀疏的叶片在十月的霜风中摇曳，像一只只枯黄的蝴蝶，打着转飘落，在空地上铺成了一面薄薄的地毯。

“你打算怎么做？”他又问道。

而朗宁希望他做的，便是带领守夜人保持观望态度，待血红宴乐完成祭祀仪式后再出面收拾残局，将事件等级控制在大型危害事件以下。

旁边两棵较为年轻的梧桐树，则是由林格带着妹妹梅蒂恩，在养父逝世的那一年，亲手栽种。

杨科先生出身于白色城邦共和国的“梧桐之城”米尔海尔，对于童年所见的梧桐树叶满街飘落的景象，总是念念不忘。可惜，唯有在这方狭窄的院子里，他才能回顾儿时的记忆，从中获得稍许慰藉。

可是——

男子把资料丢回桌上，随口回道：“还能怎么做？像平常那样，找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顺便把赤红祷会的高层都抓回去审讯拷问，抓住天界飨者的尾巴，上报给秩序天平的人。如此一来，所谓的‘宗教互助协会’便不攻自破了，还有机会将血红宴乐也一并消灭。既省时又省力，这就是议会的大人们一直推崇的效率至上原则。”

男子再度沉默，他知道，朗宁所说的“可控范围”，是指结社内部制定的标准：在城市治安事件中死亡人数超过五百人的，会被列为大型危害事件，相关负责人都要追责；死亡人数过千的，属于超大型危害事件，甚至会引来最高议会的过问。

“我们建立秩序，他们倾覆秩序。”他终于转身，目视沙发上的男子，一字一句道：“只有这两条路，没有其他选择。”

他想，没有什么意义可言。

另外五个人，包括市教区总负责人、林威尔市大教堂的主教克雷蒙先生，他是深红教团的信徒；教区信徒代表朗德内尔先生，他是告死祷会的信徒；市教育局秘书长薇拉女士，她是初始教派的信徒；市警司高级督察官雷蒙先生，他是审判教廷的信徒；市天灾探测局首席技术官伍德盖特先生，他是天灾使团的信徒。

这里的“怪物”，并非形容，而是事实。正逆十四条途径中，“怪物”途径注定要与鲜血紧密结合，因此，才吸引了那么多血族，加入血红宴乐。

所有人都追随着她的背影前进，并且，理解了她的选择。

她的到来，果真是女神的启示，还是杨科先生想要传达的话语？

相遇便会产生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