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闹什么闹,这天下间还有大夫会比孙先生更好的吗?给我闭嘴!”云来当即就打断了他的话。
“先生,去看看夫人吧,一直高热不退。”云来上前接过老者的药箱,殷勤的恳求道。
“哼,我怕是郡主没被那西疆蛊毒给毒死,就先被这卫家的一群人给气死了!哼!”白小三不服气的白了云来一眼,他心里想着要有本事早就把人给治好了,难道还需要等到现在?简直就是多余。
孙先生并没有理会白小三的冷嘲热讽,只是一个劲的说:“我知道,我这次过来就是专门来给王妃看病的,你们几个先下去,这里有我一人就可以了,如今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保持房间安静,不要吵着她!”老者摸了一把花白的胡子,客气的对着云来嘱咐。
打发了众人之后,孙先生慈爱的坐到了女子的身边,她还在昏睡,额头有丝丝的冷汗冒出,嘴里说着胡话,但气色却比才回南都来的时候要好了很多,他小心的抓起她的手腕,将手指搭在上面,一脸泰然,从开始的平静到慢慢的微笑,跟着是不可思意,最后竟然在神色仓皇之中丢开了女子的手,一脸恐惧的模样,他用一种无法想象的眼神望着那床上的女子,脑子竟然是一片混乱。
老者沉闷的在女子的床边坐了半响,仿佛是在做什么重要决定一般,最终他颤巍巍的站起身子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件一般的东西,静静的放在女子的枕边,摇头叹气的走了出去。
隔日的清晨,早上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花窗照进这合欢海上的卧房,女子的高热已经退去,她支撑着身子缓缓的坐起身来,动了动复苏的身子,很久没有这般轻松的感觉了,好似所有的病痛都已经远离了自己,而这身子骨居然还有了一副新生的昂然之感。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正欲起身梳洗,却一眼瞧见那放在枕上的信函,宓可亲启?上面苍劲有力的字体无疑是卫羽坤的亲笔。会是什么呢?在他新婚的第二天,他不是该与那姚万春你浓我浓的过着他们的新生活吗?怎么会给自己送来一封信?他想说什么?还是后悔了想挽回?各种各样的猜测充盈着她的大脑,她愣了一愣,还是伸出手去将那封孙先生带过来的信函给撕了开来。
房间里依旧萦绕着她喜欢的兰花香味,窗户外是各种鸟儿争相斗鸣之声,下一秒,却感觉四周都被放空一般的安静。女子身形未变,依旧是半坐在床塌之上,而手上拈着一张上好的宫宣,远远的看过去密密麻麻写满了什么,她慢慢落泪,滴在那白皙的手臂之上,鼻息开始起伏得飞快,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而眼神却变得毫无生机,那一分分放大的琥珀色瞳孔伴随着直至最终形象全毁的嚎啕大哭才闭了起来。
那痛不欲身的哭声惊到了门口侯着的云来与茱萸,两个女子一前一后的冲了进去,看见她哭得是肩膀都在颤动,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秀丽的两颊,汩汩地流了下来,成串地滴在被子的绣花缎子上,她拉起自己宽大的袖袍用力擦着,使劲擦着,但越擦是哭得越凶,她使劲咬住那苍白得没有血色的嘴唇,却依旧抑制不住心中巨大的悲痛。
泪水湿透了她面前的被子,云来俯下身子,拾起那飘落在地的一纸宫宣,只觉得自己是一阵头晕目眩,她看见那上面赫然写着两个无比清晰的大字: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