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又过了几日,天气是越来越热,宓可的视力却是越来越差,这几日甚至连面对面的坐在跟前都无法分清来人的面貌。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之中,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她,大伙无心继续打理生意,所有的注意力都游走在女子的周围,身怕一个不小心她就撞着摔着磕着绊着。
乔虎每天都在往外搬东西,把那些随时可能影响到她的家具和器皿都腾空了出来。他越来越不愿意直面她的眼神,虽然他知道她根本看不清楚自己的表情,但每每见到那双动人而明媚的瞬子失去了昔日的光彩,他的内心就如在战场上被人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他无法忘怀当年北朝军营里那一系月白的罗裙在一干铁血严谨的将士中是多么的耀眼。那古灵精怪的浅笑,扬起眉间的光彩,早就是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若说绝代风华,天下间又有哪个女子可以与她争风?
“难道一定要这样糟糕下去?”白小三也不知是多少次将为子连拖带绑的拉到后巷撒气。
“不是说了,这是阿姐自己的选择吗?”为子不满的整理了一翻自己的衣倌,他真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可以这么粗俗。
白小三用力地咬了咬颤抖的嘴唇,压抑着复杂的心情,紧贴在为子的身畔,恨不得将他一口吃下去的样子,“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她瞎掉?看她去死?”
“哪能怎么办?”为子早就习惯了他的抽风,一副无可奈何的望着他。
“你他妈的不是什么蛊王的徒弟吗?一天吃这么多饭,就光长肉也不长脑,我就不相信这天下没有个可以两全的办法?我告诉你,我们家郡主和小殿下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第一个拿你开刀。就是你们这些个西疆怪物把她害成如此!要是换成以前,我早就带兵扫平你们…”白小三仿佛心有余悸,打了个寒战,捂着脸缩在黑暗中,却是再不愿多说下去。
“你声音还要不要再大一点?难道是要故意嚷给姐姐听?还是嫌她一天不够难受?”云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巷口走来,身后跟了头带斗笠掩面的男子,看那一身青白的棉袍,应该是个夫子。
“我说我的管你什么事!他是谁啊?”白小三一见云来就火大,也不知道这股无名之火是从何而来,如今见她跟一陌生男子走在一起更是无端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