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你也太刮毒了吧!甭管怎么断,我京兆府都会拉仇恨的啊!】
【我谭士坤上辈子肯定干了缺德事,才会来做这破京兆,你们皇家干出来的混账事关我京兆府屁事!】
【上回为着李氏一案我都被罚半年俸禄了,这回合着是要让我光腚滚蛋啊!】
【……】
周瑾行听着他悲愤欲绝的牢骚,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稳如老狗。
一旁的温颜不禁露出同情的眼神。
京兆府这差事当真不是人干的。
一块板砖扔下去全都是权贵,并且还得断他们的家务事,横竖都会得罪人,真真是要命。
周瑾行还是那句话,该怎么断就怎么断,以理服人。
谭京兆没得办法,只得灰溜溜回去了。
不一会儿太子周渊过来,功课上有疑问请教,说老师讲的他听不明白。
温颜并未多待,先退了下去。
周渊似有心事,在周瑾行耐心给他讲解难题时,时不时窥探自家老子。
这场讲解整整持续了两刻钟,周渊才彻底弄明白了。
离去前他状似不经意间说道:“深秋天气转凉,阿父定要注意身体莫要受寒。”
周瑾行一颗老父心甚感欣慰,“昭儿也得注意多添衣裳。”
周渊笑了笑,又问道:“阿父成日忙于政务,身体可吃得消?”
周瑾行道:“无妨。”
周渊这才没再多问,拿着书本退了下去。
当时周瑾行只觉得小子长大不少,知道嘘寒问暖了,哪里又知周渊复杂的心思?
十岁大的小子,许多事情心里头都明白。
诚然周瑾行给他创造了一个相对舒适,没有那么
多勾心斗角的成长环境,但只要身处名利场,总会有谋算。
这不,心里头藏着事,回到永福宫后,周渊总觉得心神不宁。
他坐在书房里,无法静心做功课,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往郑惠妃住的寝宫瞟。
最终挣扎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去找郑惠妃。
得知他过来,郑惠妃放下手里的女红。
周渊向她行礼,郑惠妃温和道:“听说方才昭儿去找圣上问功课了?()”
周渊应道:“有一道题儿弄不明白,去问了阿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郑惠妃:“现在弄明白了吗?”
周渊点头,“明白了。”顿了顿,“阿娘还有秋梨膏吗?”
郑惠妃差人去给他备。
秋梨膏只需温水调兑即可,秦嬷嬷将其呈上。
周渊盯着那碗琥珀色的汤饮,一时心情复杂。
他道:“嬷嬷你退下吧,我有话要同阿娘说。”
郑惠妃打趣道:“瞧你小大人的模样,有什么悄悄话是秦嬷嬷不能听的?”
说罢朝秦嬷嬷做了个手势,她规矩退下了。
虽说周渊还小,却始终是太子,她们未来需要去仰仗的人。
室内一时清净下来,周渊隔了许久,忽然把秋梨膏推到郑惠妃面前。
郑惠妃不明所以,“昭儿不想用吗?”
周渊盯着她看了许久,才一字一句道:“阿娘,你给儿交句实话,这秋梨膏,儿敢用吗?”
郑惠妃怔住。
周渊年幼的面庞上写满了不合年龄的肃穆,“儿敢用吗?”
郑惠妃沉默了许久,才道:“昭儿今天是怎么了?”
周渊还是那句话,“阿娘回答我,这碗秋梨膏,儿敢用吗?”
郑惠妃的心沉了下来,隐隐意识到他知道了什么,镇定道:“昭儿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周渊当即跪到她跟前,鼓起勇气道:“儿想问阿娘,是不是在阿父的汤饮里动了手脚?”
此话一出,郑惠妃震怒道:“你胡说什么?!”
周渊垂首不语。
郑惠妃心里头有点发慌,缓和语气道:“昭儿快起来。”
周渊不起,“阿娘若不交底儿,以后儿是不会让阿父在这里用任何东西的。”
这话把郑惠妃逼急了,起身道:“你莫要说胡话!”
周渊抬头看她,诓她道:“阿娘背地里干了什么,儿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