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搭在枕边的手几乎也要陷进褥子中,当下决定回去要把自己的床也置办成这样。小时候住在山林为了晨起练功,长大后走南闯北为了保持警惕,叶仲卿的床从来都很硬,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而时莺馆的一切都是以享乐为主,不管是感官上还是心理上,因此叶仲卿安安宁宁的躺在床上,强烈的对比下自然觉得如坠云端。
“置办,哎——”叶仲卿叹气,想到置办,本来涌上的睡意一下子又消散了。
来洛阳时,为了精简,她并没有带多少银子在身上。后来“借”的银子虽然也数量不少,可是连日来只出不进,就算是金山也要花空。
叶仲卿平日练习时害怕磨损,用的都是从江湖里黑吃黑来的好刀好弓。很会修东西,也是因为不喜欢花钱换新的。在吃穿用度上,也不过是喜欢在鞋履上多花钱,那也是因为总要四处奔波。其他都剩之又剩,不然怎么存的下那么一大笔钱财?端的,是个藏的很深的抠门的家伙。
今晚潇洒的从钱袋中掏出许多银子,都是因为觉得必要。这一会儿想到明天和娇奴去黑市,势必又要花一大笔钱,不禁哀叹道:“唉真的好肉疼啊啊啊”
叶仲卿心烦意乱,又翻了个面趴在床边。嘟囔:“从没去过黑市,花招刚刚提示要多带钱,万一不够……”
贪财鬼一个鲤鱼打挺,睡不着了。她起身把刚刚脱下来的衣服又一件件穿回来,边穿边自言自语:“上次总共欠人家多少钱来着?刘府、王员外家、李总管,嗯,刚刚账本上时莺馆的进账好像差不多可以相抵——那再借一点下次一并还应该也可以吧?忙完了,还可以按时去摘月楼。”
她转眼间穿戴整齐,轻手轻脚将窗户推开一条缝,悄悄向外望——前庭已然热闹如街市,楼下还是灯火通明,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她不再犹豫,深深吸了一口深夜里的空气,而后踩上窗沿,像一只离弦的箭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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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姐,你多吃点。”一碟刚出笼的、表皮透明、腾腾冒着热气的蒸饺放在了娇奴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