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徹这才敛下眸子,握着刀柄的右手紧了紧,听到这话满不在意地一笑:“能助皇兄一臂之力,是臣弟的荣幸。”
“回来就好,你的禹王府朕早早便命人收拾好了,与以前的摆设一般无二,你且住下。”
说完便引着沈徹入座到了那棋局旁,饶有兴致地道:“离京前你我所留的残局,可有兴趣陪朕下完?”
而贴身伺候的御前总管也极有眼力劲,撤了微凉的茶水换上了两盏香气四溢的热茶。
炉子里熏的暖香似是能浸到骨子里去,沈徹闻到这略显熟悉的味道转眼去看那小巧的金香炉,目光微动。
“可是闻出来了?这是皇后惯爱用的,如今也搁到朕的御书房里来了。”
沈唯尊贵凌厉的气势都放柔了几分,沈徹黑如井底的眸子才泛起层层涟漪:“皇嫂可还好?”
沈唯轻轻颔首,执了一颗白子,绣着明黄图腾的广袖抚过棋盘。
“前阵子太医诊出了喜脉,什么也吃不下,吃了净吐,这阵子精神才好了一些,你明日便能见着了。”
沈徹执子的动作一顿,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声音含着丝丝感慨:“臣弟要恭喜皇兄了。”
“哈哈哈,你我兄弟,还说这样的客套话。”沈唯褪去了平日里冷血君王的样子,笑得格外开怀。
小心翼翼踱步进来的御前总管长岁步子一顿,行事越发的小心起来。
除了现如今在长春宫养胎的皇后娘娘,也唯有这个从边疆苦寒之地回皇城的禹王爷能让圣上如此开怀了。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且传言自幼亲近,自然是不同些。
“阿徹……”沈唯落下一子,张口欲言,才唤了沈徹便不知如何开口。
“皇兄可想问些什么?”沈徹的眸子如同窗外屋檐下的冻棱,寒气四溢,隐隐间又压抑了一抹隐藏得极深的情绪。
沈唯心里苦笑一声,他堂堂九五至尊此刻竟也得顾忌着斟酌谨慎开口。
生怕一年前那样理智全无,远走边疆的沈徹再次出现。
窗外沸沸扬扬飘下了鹅毛大雪,宫道上和流动着彩光的琉璃瓦上很快就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瞧起来格外的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