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青白的色块在男子脸上混合纠结着,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是沸腾煎熬,宛如火山喷发而出的岩浆一般炙灼过他的心头,从未感觉如此的焦躁,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在这样的时代一个男子如此被女子咒骂并且扫地出门无疑是天方夜谭,更不要说他是卫羽坤。
虽然屋子里点满了烛火,但无边的黑暗还是淹没了女子身心,她席地而坐,一手掌在地上,一手抚摩着自己的肚子,脸色虽然不再难看,却带着几许伤痛与茫然,额头有几丝碎发不知道是被溅撒而出的茶水浸透还是被刚才汹涌而出的泪水指染,凭添了几分狼狈。
这个时候,男子依旧屹立在门外,轻声说道:“我滚出来了,就在外面,你气过了就叫我,有什么需要也叫我,云来他们已经睡了,你如果饿了渴了唤我便是。”烛火摇晃之下将他的影子拉老长老长。
“老婆,不要生我气,孙先生说你不能生气,或许我表达的方式不是你喜欢的,可是我真的已经被逼疯了。我也是人,也会害怕,这一次我是真的怕…”男子带着哭腔轻轻的低喃了一句,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听着屋里的女子先是一愣,而后心尖竟然泛起微微的暖意,天下很大,但能听见他卫羽坤说怕的,或许真的只有她一人。其实她何尝不怕,对于未知的一切,每个人都充盈了巨大的恐慌,自然有所畏惧,但现在她要坚强,必须要坚强,还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强。她慢慢的将心情平缓下来,摸索着上了床去,用被子将自己埋了个严实,虽然看不见,却也一直将头转向门口的方向。
这一夜对门前的男子来说是漫长无奇,但女子却硬是泪中带笑的酣睡到中午。太阳都晒屁股了,云来捧了盅青瓷燕菜过来,这才瞧见如门神一般一动不动的卫羽坤。
“估计这全天下能让卫家兄弟如此心甘情愿的守门罚站的也只有姐姐一人了,不过云来觉得殿下这站该罚,而且还真是便宜了。”小丫头淡淡扫了卫羽坤一眼,似笑非笑的推门而入,不再搭理他。
男子清亮的眼神在门被推开的瞬间闪闪发光,他抬起头来,跃过面前刁钻的云来,迅速的朝里张望,换来的却是小丫头丝毫不留情面的关门之声。初晨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如冰潭蒙雾,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荡漾在卫羽坤的心尖。
云来捧了托盘将青瓷放到床塌前的小几之上,床上的女子这才雍懒的只起身子,轻啄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
“还站着?”
“恩,那是自然!”云来得意的笑。
“姐姐不说话,连皇上都不敢走,更不要说一向对姐姐惟命是从的殿下了,全天下都知道他是软耳朵。”小丫头麻利的搀扶女子坐起来,故意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