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沐浴的热水准备好,还有干净衣服。”宓可放下手里的青瓷炖碗,小声的吩咐。
“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啦?姐姐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想想他在南都怎么对你的?再怎么也得让他站上个十天半个月的这才解气。”云来不服气的噜了噜嘴,大有要老帐新帐一起算的阵势。
“说什么混话,这一夜更深露重的,还不够折腾?想必他也反省过了,再说以前在战场上受了那么多的伤,这样站下去对身体也不好?”宓可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埋怨着。
云来听到这里眼里即刻闪现出一丝欣喜的神色,但嘴巴上还是不饶人的嘀咕:“看你,还是心疼他了,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就算他千错万错,怎么都是我孩子的爹,好了,去准备,让他更衣去。”宓可揭被下床,摸索着走到窗边,猛地推开花窗放进刺目的阳光,吓了门前的卫羽坤一跳。
“咳咳!”女子做了个张望的动作,故意干咳了两声,之后才想起自己根本看不见,于是又尴尬的垂下头来。
“我眼睛看不到了,以后你就是我的眼睛了。”说话间只见她一身睡袍,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平淡的对着一旁的男人下达着命令,舒缓妖娆的语气中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卫羽坤漆黑的眸子本能地眯起,眸底闪过一抹宓可看不到的惊讶与喜色,他一步跨到窗边,就那么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女人。
“朵儿!”他宠溺的轻唤着她的名字,温和的伸出手去,想要抚摩她的头发,却只见她又是一个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床塌。
“不过,若是想当我的眼睛,那你死的时候墓碑上可只能有我一个人的名字。什么姚万春之类的我可不想再听到半个字。否则…”女子好象想起了什么,她边走边说。
“没有否则…当然只有你一人,永远也只会是你!”男子慌忙表态,阳光如金沙一般在她的白发上涂上一层金色的光华,男子就这样在窗外痴痴的看着女子的背影,仿佛是佛堂上瓷制的天女一般,虽然已是羸弱残败的身躯,但举手头足之间却依旧呈现出举世无双的风华与妖娆。
女人,卫羽坤见得多了。
漂亮的女人,自然更是不少。